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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与佛之大成者

发布时间:2010/10/20 佛史人物 标签:佛教旅游浏览次数:1822

       1918年旧历七月十三日,对别人来说只不过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中的一个再平凡不过的日子,而对李叔同来说却是他生命历程的最大的一个转折点。这一天,杭州虎跑定慧寺,举行了一场为李叔同披剃仪式。从此,尘网中少了名士李叔同,而佛门里却添了个弘一法师。一部李叔同历史就是一部追求戏剧、音乐、书画、辞章的绚烂妙趣并取得很大成就的名人史和一部持守律宗苛严的戒律,与庙宇木鱼相伴终老一生的僧人史的结合。两段人生轨迹似乎两重天地,可他,却让它们如水乳般相融。

弘一大师,是近代佛教中尽人皆知的人物。虽然如此,但世人知大师之才、之学者多,知大师对戒律之提倡与力行者少。

弘一的艺术生涯

大师的前半生以李叔同(别名很多)驰名于艺术教育界,是我国最初出国学习西洋绘画、音乐、话剧,并把这些艺术传到国内来的先驱者之一。

弘一的童年

一八八0年旧历九月二十日生于天津一个富裕的家庭。俗姓李,幼名成蹊,学名文涛,字叔同,名号屡改,一般以李叔同为世所知。他原籍浙江平湖,父名世珍,字筱楼,清同治四年(一八六五)会试中进士,曾官吏部。后来在天津改营盐业,家境颇为富有。李叔同五岁时,他的父亲就去世了。他有异母兄弟三人,长兄早年夭折,次兄名文熙,又名桐冈,字敬甫,是天津一个有名的中医。他行第三,小字三郎。  

李叔同的幼年也和一般当时的文人一样,攻读《四书》、《孝经》、《毛诗》、《左传》、《尔雅》、《文选》等,对于书法、金石尤为爱好。他十三、四岁时,篆字已经写得很好,十六、七岁时曾从天津名士赵幼梅(元礼)学填词、又从唐静岩(育厚)学书法。这个时期和他交游的有孟定生、姚品侯、王吟笙、曹幼占、周啸麟,同时友戚同辈有严范孙(修)、王仁安(守恂)、陈筱庄(宝泉)、李绍莲等。还有一点以前传记本曾提到的,是他在迁居上海以前,曾以「文童」进过天津县学,受过八股文(当时称为时文)的严格训练。

初展才华

李叔同,年十八,在母亲作主之下与俞氏结婚。越年戊戌政变,他就奉母迁居上海。这时袁希濂、许幻园(金荣)等在城南草堂组织一个「城南文社」,每月会课一次,课卷由张蒲友孝廉评阅,定其甲乙。这一年,李叔同十九岁,初入文社写作俱佳。   

许幻园爱其才华,便请他移居其城南草堂,并特辟一室,亲题「李庐」二字赠他。李叔同的《李庐印谱》、《李庐诗钟》、《二十自述诗》等就是在这里作的。这些著作已经失传,只留下几篇叙文而已。这时他与江湾蔡小香、江阴张小楼、宝山袁希濂,华亭许幻园五人结拜金兰,号称「天涯五友」。许幻园夫人宋梦仙(贞)有《题天涯五友图》诗五首,描写五人不同的性格。其中有一首云:「李也文名大似斗,等身著作脍人口。酒酣诗思涌如泉,直把社陵呼小友」!就是咏他。这个时期,李叔同又与常熟乌目山僧(宗仰)、德清汤伯迟、上海任伯年、朱梦庐、高邕之等书画名家,组织「上海书画公会」,每星期出版书画报纸,由中外日报社随报发行。这是上海书画界最初出版的报纸。李叔同(署名李漱筒)曾于该报刊登鬻书和篆刻润例。   

庚子之役以后,他自上海回津,拟赴豫探视其兄,临行填《南浦月》一阕留别海上,词云:   

杨柳无情,丝丝化作愁千缕。惺依如许,紫起心头绪。谁道销魂,尽是无凭据。离亭外,一帆风雨,只有人归去。   

学生时代

时因道路阻塞,未获晤见其兄,在天津住了半月,仍回上海。他将途中见闻,写成《辛丑北征泪墨》出版。他回上海以后,正好南洋公学开设特班,招考能作古文的学生二十余人,预定拔优保送经济特科。他改名李广平应考,被公学录取。南洋公学特班聘请蔡元培为教授,上课时由学生自由读书,写日记,送教授批改,每月课文一次;蔡氏又教学生读日本文法,令自译日文书籍,暗中鼓吹民权思想。一九零三年上海开明书店发行的《法学门径书》、《国际私法》,就是李广平在南洋公学读书时期所译的。当时同学为蔡元培赏识的有邵闻泰(力子)、洪允祥(樵舲),王莪孙、胡仁源、殷祖伊、谢沈(无量)、李广平(叔同)、黄炎培、项骧、贝寿同等,都是一时之秀,后来成为各方面的有名人物。一九零二年秋,各省补行庚子辛丑恩正讲科乡试,李广平也以嘉兴府平湖县监生资格,报名应试,考了三场未中,仍回南洋公学就读。   

一九零三年冬,南洋公学发生罢课风潮,全体学生相继退学。李叔同退学后,感于当时风俗颓废,民气不振,即与许幻园、黄炎培等在「租界」外创设「沪学会」,开办补习科,举行演说会,提倡移风易俗。当时流行国内的《祖国歌》就是他为「沪学会补习科」撰写的。此外他又为「沪学会」编写《文野婚姻新戏剧本》,宣传男女婚姻自主的思想。

去日留学

一九o五年四月,母氏王太夫人逝世,改名李哀,后又名岸。他以幸福时期已过,决心东渡日本留学。临行填了一阕《金缕曲》,留别祖国并呈同学诸子。词曰:   

被发佯狂走。莽中原,暮鸦啼彻,几枝衰柳。破碎河山谁收拾,零落西风依旧。便惹得离人消瘦。行矣临流重太息,说相思刻骨双红豆。愁黯黯,浓于酒。漾情不断淞波溜。恨年来絮飘萍泊,遮难回首。二十文章惊海内,毕竟空谈何有。听匣底苍龙狂吼。长夜凄风眠不得,度群生那惜心肝剖?是祖国,忍孤负。   

读来真是激昂慷慨,荡气回肠。「三十文章惊海内」,看他当时何等自负,但他感到空谈毕竟是没有用的。 李哀于一九o五年秋东渡日本,首先在学校补习日文,同时独力编辑《音乐小杂志》,在日本印刷后,寄回国内发行,促进了祖国新音乐的发展。又编有《国学唱歌集》一册,在国内发行,这些在中国新音乐史上都起到了启蒙的作用。这时他和日本汉诗界名人槐南(森大来)、石滩(永皈周),鸣鹤(日下部东作)、种竹(本田幸)等名土时有往来,很得到他们的赏识。   

一九o六年九月,考入东京美术学校,从留学法国的名画家黑田清辉学习西洋油画。这个学校是当时日本美术的最高学府,分别用英语和日语授课。李岸初入学时,是听英语讲授的。当他考人东京美术学校不久,大概由于那时清国人(时日本人对中国人的称呼)学油画的少,所以东京《国民新闻》的记者特别前往采访。其访问记题为《清国人忠于洋画》,发表于明治卅九年(一九o六)十月四日的《国民新闻》,并登有他的西装照片和速写插图。   

据程清《丙午日本游记》同年十月十三日访问东京美术学校时记载,该校「学科分为西洋画、日本画、塑像、铸造调漆、莳绘(即泥金)木雕刻、牙雕刻、石雕刻、图案等。西洋画科之木炭画室,中有吾国学生二人,一名李岸,一名曾延年。所画以人面模型遥列几上,诸生环绕分画其各面」。现存李叔同的木炭画少女像的照片,据丰子恺的题记,是李叔同最初学西洋画时的作品,看来也许就是那时按照这个「人面模型」所画的。   

李叔同除在东京美术学校学习油画外,又在音乐学校学习钢琴和作曲理论;同时又从戏剧家川上音二郎和藤泽浅二郎研究新剧的演技,遂与同学曾延年等组织了第一个话剧团体「春柳社」。一九0七年春节期间,为了赈济淮北的水灾,春柳社首次在赈灾游艺会公演法国小仲马的名剧《巴黎茶花女遗事》,李叔同(艺名息霜)饰演茶花女,引起许多人们的兴趣,这是中国人演话剧最初的一次。欧阳予倩受了这次公演的刺激,也托人介绍加入了春柳社。   

第二次的公演是一九o七的六月,称为「春柳社演艺大会」,演的是《黑奴吁天录》。春柳社在《开丁未演艺大会的趣意》上说:「演艺之事,关系于文明至巨。故本社创办伊始,特设步部研究新旧戏曲,冀为吾国艺界改良之先导。春间曾于青年会扮演助善,颇辱同人喝采;嗣后承海内外士夫交相赞助,本社值此事机,不敢放弃。兹订于六月初一初二日,借本乡座举行「丁末演艺大会」,准于每日午后一时开演《黑奴吁天录》五幕。所有内容概论及各幕扮装人名,特列左方。大雅君子,幸垂教焉。」   

春柳社第二次演出《黑奴吁天录》,李息霜扮演美国贵妇爱美柳夫人,曾得到日本戏剧家土肥春曙和伊原青青园的好评<见日本明治四十年(一九0七)《早稻田文学》七月号《清国人之学生剧》)。 李叔同在日本留学六年,一九一o年毕业回国。先应老友天津高等工业学堂校长周啸麟之聘,在该校担任图案教员。辛亥革命以后,他填了《满江红》一阕,表达了他的怀抱。词曰:  

皎皎昆仑,山顶月、有人长啸。看囊底、宝刀如雪,恩仇多少。双手裂开鼷鼠胆,寸金铸出民权脑。算此生、不负是男儿,头颅好。荆轲墓,咸阳道。聂政死,尸骸暴。尽大江东去,徐情还绕。魂魄化成精卫鸟,血花溅作红心草。看从今一担好山河,英雄造。  

回国任教

一九三年春,上海《太平洋报》创刊,李叔同被聘为编辑,主编副刊画报,曼殊的著名小说《断鸿零雁记》就是在他主编的《太平洋画报》发表的。这一年三月,他初次加入南社,并为南社的《第六次雅集通讯录》设计图案并题签。同时在老友杨白民的城东女学,教授文学和音乐。这时他又与《太平洋报》同事柳亚子,胡朴安等创立「文美会」主编人文美杂志》。这年秋天《太平洋报》以负债停办。李叔同遂应老友经亨颐之聘,到杭州浙江第一师范学校担任图画和音乐教员,改名李息,号息翁。一九一五年,应南京高等师范校长江谦之聘,兼任该校图画音乐教员,假日组织于社」,借佛寺陈列古书字画金石,提倡艺术,不遗馀力。  

他在浙江第一师范初任教时写过《近世欧洲文学之概观》、《西洋乐器种类概况》、《石膏模型用法》等发表于「浙师校友会」一九一三年发行的《白阳》杂志诞生号,并且手自书写,介绍西洋文学艺术各方面的知识。他教的图画,采用过石膏像和人体写生,在国内艺术教育上是一个创举。音乐方面,他利用西洋名曲作了许多名歌,同时又自己作歌作曲,对学生灌输了新音乐的思想。学生中有图画音乐天才的,他特别加以鼓励和培养。如后来成名的丰子恺的漫画、刘质平的音乐,就是李叔同一手培养起来的。此校设有手工图画专修科,课余还组织校友会,分运动、文艺两部,文艺部并发行杂志。一九一四年五月著名教育家黄炎培到杭州师范参观时,曾加以介绍说:「其专修科的成绩范视前两江师范专修科为尤高。主其事者为吾友美术专家李君叔同(哀)也。」(见一九一四年商务出版《黄炎培考察教育日记》第一集)   

这个时期,李叔同除从事西洋艺术教育,成立洋画研究会推动外,对于祖国传统的书法金石也是极力提倡的。他在学校里组织金石篆刻研究会,名为「乐石社」,提倡金五篆刻,被推为社长,撰有《乐石社简章》、《乐石社社友小传》,南社著名诗人,姚鹤雏撰有《乐石社记》介绍此社的宗旨及李息霜的艺术成就。这时浙江一师的

师生中会篆刻的人很多,校长经亨颐别号(石禅)教员夏丐尊都是篆刻好手。同时他和西冷印社社长金五大家吴昌硕、叶舟等又是好友,因而和夏丐尊等加入西泠印社为社友。后来,他将出家,因此把生乎收藏的印章都赠送给了「西传印社j,该社社长叶舟为他在社中石壁上凿了一个「印藏」收藏并加题记,以留纪念。近年从这个「印藏」取出拓印,共成四幅,其中多是陈师曾,经亨颐,夏丐尊等知名人士和他的许多学生所刻的。他自己刻的也有几方在内。  

出家的因缘

李叔同在杭州期间,交往比较密切的,浙江第一师范的同事有夏丐尊、美丹书、堵申甫;校外常往来的有马一浮、林同庄、周佚生等。马一浮早已研究佛学,是一位有名的居士,对他的影响特别大。但他这时只看一些理学书和道家的书类,做学尚谈不到。有一次,夏丐尊看到一本日文杂志上有篇关于断食的文章,说断食是身心「更新」的修养方法,自古宗教上的伟人如释迎、耶苏,都曾断过食。说断食能生出伟大的精神力量,并且列举实行的方法。李叔同听后决心实践一下,便利用一九一六年寒假,到西湖虎跑定慧寺去实行。经过十七天的断食体验,经过良好。他取老子「能婴儿乎」之意,改名李婴,同时对于寺院的清静生活也有了一定的好感,这可说是他出家的近因。他断食后写「灵化」二字赠其学生朱稣典;将断食的日记赠堵申甫,又将断食期间所临的各种碑刻赠与夏丐尊。从此以后,他虽仍在学校授课,但已茹素读经,且供佛像了。过了新年,即一九一七年,他就时常到虎跑定慧寺习静听法。这年旧历正月初八日,马一浮的朋友彭逊之忽然发心在虎跑寺出家,恰好李叔同也在那里,他目击当时的一切,大受感动,也就皈依三宝,拜虎跑退居了悟老和尚为皈依师。演音的名,弘一的号,就是那时取定的。从此马一浮常借佛书给他阅览,前后借给长水大师《起信论笔削记》、《灵峰毗尼事义集要》、《宝华传戒正范》等。他也常到虎跑寺去请问佛法。是年九月,他写了「永日视内典,深山多大年」一联,呈法轮禅师,自称「婴居上总翁」就是这时的纪念。

弘一的出家生涯

在寺受戒

一九一八年旧历七月十三日,李叔同结束了学校的教务,决心至虎跑定慧寺从皈依师了悟老和尚披剃出家,正式名为演音,号弘一。出家后,别署很多,常见的有一音,弘裔,昙肪,论月,月臂,僧胤,慧幢,亡言,善梦等,晚年自号晚晴老人,二一老人等。他出家以前,将生平所作油画,赠与北京美专学校,笔砚碑帖赠与书家周承德,书画临摹法书赠与夏丐尊和堵申甫,衣服书籍等赠与丰子恺、刘质平等,玩好小品赠给了陈师曾,当时陈还为他这次割爱画了一张画。   

同年九月,他到杭州灵隐寺受县足戒,从此成为一个「比丘」。他受戒以后,看了马一浮居士送他的《灵峰毗尼事义集要》和《宝华传戒正范》,觉得按照戒律规定实不得戒。他是事事认真的人,因此发愿研习戒律,这是他后来发愿宏扬津学的因缘。   

弘一大师受戒之后,先到嘉兴精严寺访问了范古农居士,在精严寺阅藏数月,又到西湖玉泉寺安居,专研律部。他因杭州师友故旧酬酢太多,而且慕名的人又不断来访。一九二o年夏,假得弘教律藏三侠,决定到浙江新城贝山闭关,埋头研习。这时在玉泉寺同住的程中和居士即出家名弘伞,和他同到贝山护关。因为贝山环境不能安居,越年正月重返杭州玉泉寺,披阅《四分律》和唐代道宣、宋代元照的律学著述。   

研习戒律

一九二一年三月,由于吴壁华,周益由二居士的介绍,到温州庆福寺闭关安居,从事《四分律比丘戒相表记》的著作,并亲自以工楷书写,历时四载,始告完成。出版后部分寄赠日本,很受日本佛教学者的重视。此后几年间,他出游各地,曾到普陀参礼印光法师,又到过衢州莲花寺写经,为参加金光明法会一度到过庐山大林寺;不久又回杭州,在招贤寺整理华严疏钞,继在常寂光寺闭关。后来为了商量《护生画集》的出版,也到过上海江湾丰子恺先生的缘缘堂。这时叶圣陶(绍钧)先生写了一篇《两法师》(介绍弘一与印光)散文,发表于《民锋》杂志,后来收入叶氏《未厌居习作》,由上海开明书店出版,并作为活叶文选,为中学生所爱读,干是名闻全国。   

一九一八年冬,弘一大师为了《护生画集》的事又到了上海。偶然迂到旧友尤惜明与谢国樑(后来尤田出家名演本,谢氏出家名寂云)二居上将赴暹罗(今泰国)弘法,在沪候轮,大师一时高兴,便参加了他们的商行弘法团。船到厦门,受到陈嘉庚胞弟陈敬贤居上的接待,介绍他们到南普陀寺去住。他在这里认识了性愿、芝峰、大醒、寄尘诸法师,被恳切地挽留,后来尤谢两居士乘船继续南行,而弘一大师就独自留在厦门了。这是他初次和闽南结下的因缘。不久,由于性愿法师的介绍,他就到泉州南安小雪峰寺去过年。这一年冬天,夏丐尊、经亨颐、刘质子、丰子恺等,募款为他在浙江上虞油马湖盖了一座精舍,命名「晚晴山房」。后来又成立一个「晚晴护法会」,在经济上支持他请经和研究的费用。他后来从日本请来古板佛经一万余卷,就是这个晚晴护法会施助的。

一七二九年春,他由苏慧纯居士陪同,自泉州经福州至温州。在福州候船时,他和苏居上游了鼓山涌泉寺,在寺里发现工部未入大藏的《华严流论纂要》,叹为希有,因发愿印刷一子五部,并拟以十二部赠与日本各大学。在他晚年的十四年间(一九二八——一九四二),最初几年虽然常到江浙的上海、温州、绍兴、杭州、慈溪、镇海各地云游;但自一九三七年以后,除了一度应谈虚法师请到青岛湛山寺讲律,小住数月之外,整个晚年都是在闽南度过的。他常往来于泉厦之间,随缘居住。在厦门他先后在过南普陀、太平岩、妙释寺、万寿岩、日光岩、万石岩和中岩等处。抗战初期,一度到漳州、住过南山寺、瑞竹岩和七宝寺。他与泉州特别有缘,曾住过承天寺、开元寺、百原庵、草庵、福林寺、南安小雪峰、慧泉、灵应寺、惠安净峰寺、灵瑞山、安海澄停院、、水春蓬壶普济寺等处。前后亲近他学律的有性常、义俊、瑞今、广洽,广究、昙昕、传贯、圆拙、仁开、克定、善契,妙莲等十余人。

一九四二年秋病革,书二渴与诗友告别,偈云:君子之交,其淡如水。执象而求,咫尺千里。问余何适?廓尔亡言。花枝春满,天心月圆。   

同年十月十三日(旧历九月初四日)圆寂于泉州不二祠温陵养老院晚晴室,享年六十三岁。弥留之际,还写了「悲欣交集」四字,一面欣庆自己的解脱,一面悲 悯众生的苦恼。这末后一句,真有说不尽的「香光庄严」。灭后遗骨分葬于泉州清源山弥陀岩和杭州虎跑定慧寺,这两处都分别为他建了灵塔。

弘一的佛学思想及成就

弘一大师的佛学思想体系,是以华严为境,四分律为行,导归净土为果的。也就是说,他研究的是华严,修持弘扬的是律行,崇信的是净土法门。他对晋唐诸译的华严经都有精深的研究、曾著有《华严集联三百》一书,可以窥见其用心之一斑。   

我国佛教的律学,古译有四大律、即《十诵律》、《四分律》、《摩河僧祇津》、《五分律》,到了唐代义净留学印度回国,又译出《根本说一切有部律》许多部,后人称之为新律」。他初出家时学的是「新律」,即《有部律》。这是唐代义净所译的戒律,通行于当时的印度。弘一大师称赞义净博学强记,贯通律学精微,实空前绝后的中国大律师。他初学有部律时,写过《根本说一切有部毗奈耶犯相摘记》、《自行钞》和《学根本说一切有部律人门次第》,对有部律是深深用过苦功的。   

后来他因友人之劝,改学《四分律》。因为现存的四大律之中,《十诵》、《僧抵》、《五分》三律,后来研究者少,其注释至今已无一存;而《四分律》独盛,注疏也多存在。唐道宣所著有《四分律行事钞》、《戒本疏》、《羯磨疏》、称为南山三大部。来杭州灵芝元照,著三部记解释道直的三大部疏,即《行事钞资持记》、《戒本疏行宗记》、《羯磨疏济缘记》、称为「三疏」、「三记」。南宋禅宗大盛,律学无人过问,这些唐宋诸家的律学撰述、悉皆散失。到了清初,惟存《南山随机羯磨》一卷。明末藕益大师不见古代疏记,只能写出《毗尼事义集要》而已。到了清末,这些唐宋律学著述,才自日本再传中国。所以他穷研《四分律》,看了唐宋律学著作之后,化了四年时间,著成《四分律比丘戎相表记》。此书和他晚年所撰的《南山律在家备览略篇》,是他精心撰述的两大名著。   

弘一大师认为正法能否久住,在于《四分律》能否实践。一九三一年二月,他在上虞法界寺佛前,发专学南山律誓愿。一九三三年曾集合学者十余人于泉州开元寺尊胜院研究律学,称为南山律学苑;根据日本请回古版律书,圈点南山三天部并讲律修持。试读这时他为南山律学苑撰的一联,可以概见他晚年的志愿。联云:「南山律学,已八百年湮没无传,何幸遗编犹存东土;水僧园,有十余众承习不绝,能令正法再住世间」。
由一个浊世公子,而留学生、而艺术教育家、最后成为律宗高僧的弘一大师,早年才华横溢,在艺术各方面都得到了充分的发展。其为人可谓「绚烂之极,归于平淡」的典型了。他虽避世绝俗,而无处不近人情。值得我们尊敬和学习的,是他的多才多艺和认真的精神。他一生做人确是凡事认真而严肃的。他要学一样就要像一样,要做什么就要像什么。古人有话说:「出家乃大丈夫事,非将相之所能为」。他既出家做了和尚,就要像个和尚。在佛教许多宗派中,律宗是最重修持的一宗,所谓三千威仪,八万细行,他不但深入研究,而且实践躬行。马一浮有诗挽他说:「苦行头陀重,遗风艺苑思。自知心是佛,常以戒为师」,读此可谓如见其人了。

弘一的小故事

持守“盗戒”
“弘一法师很重视弘法,但不传戒,也不反对别人传戒。他认为人应受五戒(即不杀生、不偷盗、不邪淫、不妄语、不饮酒);但若自己认为一时不能五戒都受,那就先受四戒三戒,乃至仅受一二戒,都可以。但既受了,就要终生认真持守下去。
他认为,在社会上办事的人,要不犯盗戒,是最不容易的。例如与人合买地皮房产,与人合资做生意,在报税纳捐时,就未免有以多数报少数的事发生。因为数人合伙,你若实报,则人以为愚,或为股东所反对。这种情形是常常难免发生的。又有不知而犯,或明知故犯的事,也常有发生。如信中夹附钞票,或将手写函件取巧掩藏,当作印刷品邮寄,这些都是犯了盗窃之罪。非但在银钱出入上要严净其心,就是微细而至于一草一木、寸纸尺线,也必须先向物主明白请求,得到允许,而后可以取用。否则,就都有不与而取的心迹,都犯了盗取盗用的行为,都是犯盗罪。
他自己就是这样持守的。有一次,他从温州赴杭州,在温州时向庆福寺借了一副碗筷,到杭州以后,就托人带还庆福寺。碗筷虽是微细之物,但既是属于庆福寺的,就不容侵损。
又有一次,他从鼓浪屿日光岩移居厦门南普陀时,将所养的水仙花头起出带去,所用器皿则捡交寺主,未尝损失。他的皈依弟子丰子恺有一次寄一卷宣纸给他,请他写字。宣纸很多,写字所需较少,他就写信询问,多余的纸如何处置。子恺原是多备一点由他随意处置的,但没有说明,这些纸的所有权模糊,他就非问明白不可。这种常人很容易马虎的地方,他都很认真。
因为常人很容易犯盗戒,他就谆谆劝诫,或口头开示,或书面劝告,不厌其烦。1934年他在南普陀寺淡《大盗戒》;1939年在永春普济寺著《盗戒问答》等等,可见其用心之苦,济世之切。

勿要诳语
弘一法师出家前,就凡事认真,一丝不苟;出家以后,更是如此。他出家后修的是律宗。律宗是最讲究戒律的,所以他一言一行,都是以戒律为准则,不稍差越。就是临终前,遗嘱身后诸事,也都是一一依照律仪所规定的。
他平日开示僧众,都要他们“以戒为师”。就是对在俗朋友,也常劝他们要谨言慎行。
他有一位多年的朋友名叫胡朴安,早年同为“南社”的社友,以后又是    《太平洋报》社的同事,还曾一起创办过“文美社”,一起编辑过《文美杂志》,是很熟的老朋友了,朴安一生从事报业工作,是学者兼报人的杰出之士,笔记小品写得很出色,常得他的赞赏。他在杭州出家后,朴安每到杭州,都必去看望他。一次,在灵隐寺谒见时,赠他一首长诗,中有两句云:“弘一精佛理”,“为我说禅宗”。
弘一法师写了“慈悲喜舍”的横幅作为答谢,并就诗中那两句,诚恳地对胡朴安说:“我们学佛,不仅要精佛理,更要重卖际言行。言行重在不欺,名如其实。——我不是禅宗,也未曾为仁者说禅宗。仁者诗中说‘为我说禅宗’这是诳语。我们勿要视这为小事,认为它无关紧要。应该忏侮。勿要诳语,免遭堕落。”说到这里,突然停止,垂眉默坐。胡朴安不觉有点紧张起来,心怦怦不安。想自己囿于文人旧习,写起诗来,只顾平仄音韵,而忽视“修辞立其诚”、“勿以辞害义”的古训,不料就犯了佛教诳语之戒,致使法师不豫。他于是更加敬重法师持律的精严,觉得受到了很深的启示 附录: 弘一书法作品欣赏
        

弘一书法作品欣赏

                                                                                                                                           版面编辑:几根竹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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